本輪全世界經濟衰退和蕭條,鋼鐵行業的一蹶不振,受國內外經濟綜合因素影響及行業自身發展中的矛盾積累作用,有關鋼鐵及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問題已經引起中國政府及輿論的高度關注,而且當前的“產能過剩”現象,已不再僅僅是鋼鐵或其它部分行業所面臨的一個亟待有效緩解的局部性矛盾了,且已經涉及并上升至關乎于整個中國經濟運行是否能夠繼續保持“企穩回升”的全局性問題了。
其實,有關“中國到底需要多少噸鋼?”的話題,早在十多年以前乃至今天仍未完全終止過,只是近年來在國民經濟高速增長的大背景下,并未再次引起輿論更為集中的關注視線罷了。只是當前,在本一輪金融危機所致全球經濟增速下滑的“連帶”效應下,“產能過剩”矛盾又一次凸現而再次引起人們關注,對中國現階段下鋼鐵“產能過剩”的根本性依據究竟是什么?用什么標準來科學衡量和判斷鋼鐵“產能過剩”?中國的鋼鐵產能是否絕對過剩等等命題,仍存不同觀點。回顧這些年來針對我國鋼鐵產能的“調控”,我們已經嘗試采取了多種方式:政府職能部門的協調、行業組織的自律、產業政策及相關法規、甚至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曾一度采取“沒有合同不生產;不給錢不發貨”、將“限產指標”下達至各省市主管部門并曾經也列入過政府相關職能管理部門的“專項”考核內容等等,等等,但收效皆不顯著。因此,在歷經反反復復的周期性輪回之后,如今我們再次切身體會并充分認識到要抑制產能過剩--必需依靠市場競爭機制和必要的宏觀綜合調控;政府、社會、地方、行業、企業共同營造一種真正依靠市場競爭機制“優勝劣汰”的宏觀大環境;與此同時我們也必須清楚,這一問題并不是在短期內可以解決的。
鑒于上述背景,有關“市場競爭的環境”、“政府調控的措施”、“判斷過剩的標準”、“產能過剩的危害”等等,我們不再作更多重復性議論。在此,我們從另一個視角去思考。我們都知道,經濟周期是經濟經歷的一種規律性波動,并有三個或同時發生的不同周期:首先,是3~4年的短期波動。該周期是由于商業存貨的變化而造成的,廠商為使存貨的增長超前于銷售的增長,將擴張存貨1~2年。但是當銷售增長緩慢時,存貨將在倉庫中囤積。因而,廠商將在1年左右的時間內削減產量以減少存貨積壓。當存貨最終恢復到更適當的水平時,銷售額回升,廠商將再次尋求新的擴張及存貨。其次,是廠商投資于新廠房和設備的變化。該周期持續8~11年,由于廠商希望擴張自己的固定資產并使其現代化,擴張將持續4~5年。但是當廠商已經擴張和實現裝備現代化后,將暫時不再需要新的投資。因此接下來的4~5年中,在廠房與設備方面的支出將減少。經過這段時期,固定資產將損耗、過時,因此又轉移到另一個4~5年的投資繁榮階段。最后,是持續45~60年的長期周期,而發明與創新或是長期周期背后的驅動力。在經濟增長緩慢時,廠商不可能引進新的技術創新。因此,新的發明與創新或可能將被積壓幾十年。當經濟迅猛增長最終開始啟動時,貯存了幾十年的創新將被運用于生產過程,經濟迅速增長。
從上述視角去觀察產能過剩,我們是否可以考慮引用經濟學中的一種論斷:“創造性毀滅”。而這一規律,也許會在今后我國鋼鐵產業的結構調整中,“無形地”、“默默地”、“自然地”發揮著抑制落后產能過剩的“市場規律性作用”。因為,我們針對抑制“產能過剩”,似乎該用的、能用的政策措施及手段,皆用過了,但“產能過剩”卻依然難以有效抑制--這才啟示我們嘗試用經濟學中“創造性毀滅”的論斷來思考“產能過剩”這一“頑癥”。